2015年5月23日，备受瞩目的“2015中国“互联网+”千人论坛”活动在北京新世纪日航饭店隆重举行。北京邮电大学教授吕廷杰先生带来了题为“互联网+的产业重构与创新生态”的主题演讲，以下为演讲实录：

    尊敬的杨部长、刘社长，各位嘉宾、各位关心互联网+发展的来自于各界的老朋友、新朋友，大家上午好。因为只有20分钟，我想把最精彩的时间段留给后面的专家、学者、来宾，所以就简单谈一些肤浅的看法。

北京邮电大学教授 吕廷杰

    去年有幸跟几个非常才华横溢的，以李易带领的年轻的团队我们写了《移动生产力丛书》第一本--移动的力量，今天我非常高兴看到他们进一步写出了《互联网+》，我刚才看了一下这本书还是非常全面的。因为再次之前，包括腾讯出的书、阿里研究院出的书，也都非常好，但是他们站在企业角度，阿里从电商、大数据、数据资产角度谈，腾讯的书是从一切互联角度谈连接效应的问题。而《互联网+》比较接地气，所以推荐大家好好看一下。

    因为去年我们出《移动的力量》时就感觉到，这些年轻人在对互联网的理解有一种比较独到的视角。我在这只是一个抛砖引玉，谈一些粗浅的看法。因为20分钟不可能讲透，但是我也给自己做一下小广告，信息化社会50人安排我下周四晚上7点到9点在北京大学专门讲互联网+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做，在那我会深度剖析一下互联网+背后的理论和实践的问题。

    首先我请大家看一下全球互联网发展趋势。用户增长速度在减缓，就跟GDP一样，它的绝对值不少，但是由于基数很大了，再按同样速度发展已经不可能了。新兴地区、老少边穷地区、世界上发展中的国家，互联网还在爆炸型增长。更重要的是网络带宽和连接的需求不断增长，说明人们对网络的依赖性和需求不断增长。智能手机的大规模普及推动移动流量的攀升，导致互联网用户正在向移动端迁徙。我记得阿里一位领导跟我说他们去年两件大事，一件是在美国成功上市，一件是把80%的人财物资源转移到移动互联网。因为传统桌面互联网，屁股离开椅子，椅子离开网络了，那么移动互联网可以使我们永远在线。这个概念告诉我们一个什么事实？网络现在逐步有点像空气和水一样，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必需品。当然有些互联网大咖，或者其他行业的大咖也说，互联网不是万能的。我觉得这个话不矛盾。我们说水、空气对人很重要，但不等于说它是万能的，这是两个概念。所以请大家关注整个互联网的发展趋势。

    去年的《移动互联网生产力丛书》在封皮上出现了由这团队撰写的一句非常重要的话，“乔布斯重新定义了移动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将重新定义人类生产力”。为什么？简单回顾一下历史，全球最早做移动互联网是日本NTT DOCOMO，推出的基于手机上网的i-mode模式。但是它后来死掉了。死掉的原因，主要就是产业生态重构没有解决好。其实互联网是一个很复杂的产业生态。刚才李易开始说，怎么都跟互联网似的乱糟糟的，其实它的生态必须要重构、有序化，不是破坏它的效率，而是让它更有效。

    第二个非常成功做移动互联网的公司是一个加拿大的公司推出的基于手机邮箱和手机办公的黑霉的应用。当年黑霉非常想进中国市场，就找到中国移动，中国移动就推荐我给他做咨询，我有幸跟他的团队进行长期沟通，也两次到加拿大滑铁卢访问他们的总部，跟他的总裁、高管进行沟通，其中也有很多感想，我想谈一点，黑霉在想一个东西，当把互联网这样一个开放的东西搬移到手机上，首先带来的是安全和隐私的关注。所以他用另外一个操作系统构建了一个自己的王国，在这个操作系统上展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信息使用和应用。举例，有了微信以后，很多银行跟微信合作，用微信推送给大家银行帐单。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应用时，我感到很吃惊。因为我们的学生可以编一个小木马植入到你的手机可以看到你的短信、监听你的电话。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以以微信推送帐单，你一个月挣多少、花多少、在哪住所有信息都一览无余。所以我当时很差异。因为我太早的跟黑霉人接触，他们一直强调移动互联网安全第一位。所以当时他不景气的时候，我曾经动员华为、联想、中国移动去收购黑霉的操作系统，后来最后结论是，像一个多月前深圳的IT领袖峰会上，于成功就说“这已经不可能了”。为什么？因为美国只允许奥巴马带手机，历届总统不能带手机，只有他这一届，因为他不会用Android、苹果，他用的是黑霉。尽管黑霉不行了，但是欧美的政要全都无一例外的拿着黑霉手机，因为它的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手机。如果卖给你们，那么欧美就没有密可保了，这将是比斯诺登泄密事件更大的事件，所以欧美在花钱养着黑霉公司也不会卖给中国人。

    从这里可以看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说乔布斯重新定义了移动互联网？乔布斯看到了黑霉的成功，他在战略上一个重大决策他发现，移动通信终端大部分是个人用户，而90%以上的应用不是办公而是拿它玩游戏、看视频、听音乐，所以他做了App store，就打造了消费互联网。他重新定义移动互联网为一个消费互联网，导致了他非常契合移动互联网的目标客户群的应用需求，所以一下就烘托了全球移动互联网迅速普及。紧接着一个问题出现了，这个技术路径和所有高技术发展路径都不一样，桌面互联网的出现肯定是办公自动化、工业行业应用，因为那时候好多个人买不起电脑，移动互联网怎么会反过来呢？问题就出现了，出现了价值转移。比如说运营商骂腾讯，抱怨他们抢了他们的生意，银行在抱怨马云的支付宝和余额宝抢了他们的生意。去年8月底的中国互联网大会上，《移动的力量》首发式上，第一个报告厅门口，中午出去吃个饭回不来了，警察包围了好多口，说是有一个妇女带着几个小伙子在砸场子。第二天第一个发言就是我，我说昨天大家也都看到这一幕，我也问了为什么。因为这个妇女说是搞连锁商店的，活不下去了，借的钱也还不上了“搞什么互联网、搞什么电子商务”，那么为什么？我们也仔细了解了一下，举一个场景，像我们家对面的购物中心基本上全都撤摊了，都变成了餐饮、卡拉OK、娱乐场，为什么？因为好多小女孩儿到他那试衣服，然后把衣服一脱回去上网上去买了，那你说这些开实体店的不都赔死了！我们和美国德州大学有电商方面研究生的联合培养，对这个问题进行过深入探讨，美国人很关心马云在美国上市的成功可不可以在其他国家复制，我们的结论是不可以复制，而且已经走到顶峰了。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主要靠低廉的物流成本，因为美国的电商根本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冲击实体店，美国人买一件东西一个星期送到是快的，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十几天，你要用一个东西等得起吗！所以美国大量的网上交易是什么？是数字内容，下载一个杀毒软件、下载一个高保真音乐。这些不需要物流。需要做物流的那些，他们就开发无人机飞到你们家扔一个包裹，在中国住着公寓楼怎么扔包裹啊。所以中国物流红利是基于人口的红利，可是现在的打工仔、打工妹已经不可能像他们的父辈一样再再一个背井离乡的地方艰苦生活，他们不愿意。据我所知北京物流公司投递员到这个月开始最高工资已经达到一万块钱，所以电商已经走到顶峰了。东南沿海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再把企业转移到东南亚这个现象就会知道，中国的物流会迅速走向不可以支撑今天的电商，这就是要谈产业重构的必要性。我们也看到了像阿里这样优秀的公司正在极力的转型，这就是一个背景。

    移动互联网和互联网，为什么会出现互联网+？其实我们当时真没有这个高度提出互联网+，但是我们认识到互联网不仅仅应该做价值的转移，而应该创造价值。那么，从经济学上来讲，要想让一个新的技术创造价值，它就必须成为社会生产力，生产力有三个要素：劳动者、劳动对象、劳动工具，它就必须成为劳动工具，所以什么是互联网+？就是让互联网+广泛拥抱实体经济，渗透到实体经济的方方面面，成为他们的劳动工具，所以我们正在经历着一个再平衡过程，从消费到生产、从个人应用到产业应用、从价值转移到价值创造。

    特别需要关注的热点，一个是大家都在谈工业制造4.0，中国制造2025。有人问我，有没有一个情景来谈什么是工业制造4.0。后来我说，你们马总谈了C2B电子商务，我觉得那就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思路。我们谈工业4.0的智能化，1.0蒸汽机的出现，2.0灵活组织生产单元的电器的出现，3.0是什么？不就是数控机床这些等等嘛。很多人把这些当成4.0，这是错误的。4.0出现的背景是什么？我们聚焦在工业改造本身上，工业制造变成“智能”的“智”，但是没有想到催生这个变化的核心是什么？马云提出的C2B电子商务。

    我曾经到澳大利亚访问，参观一个电商的研究院，那是一个大厦，一层是个超市，我们拿着卡可以买瓶饮料也可以买个考拉。我们所有人买完了以后，后面的墙打开了，有一个巨型生产流程的演示，这个演示告诉我们“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买一瓶可乐，生产线就知道”，所以基于网络的生产就会带来数据驱动的生产制造，这种模式会发展为个性化生产，对工业化最大颠覆，1.0-3.0都是大规模、降低成本、批量化生产，但是工业4.0必须支持为我们每一个人甚至自我设计东西的个性化制造，这就要求工业制造有强大的柔性和敏捷生产能力调整的能力，这就带来工业4.0的需要，这将是一场革命，核心就是从规模化、降低成本、批量化生产变成个性化定制。所以就有C2B，就是个人驱动了你的生产。

    从电商角度来讲也有很多创新。刚才谈了中国电商已经走到顶峰了。我要打一个红色预警，完全靠物流建立自己比较优势的京东，他们太厉害了，上午买东西下午就可以送到家。但是他们必须解决物流成本上升问题，解决实物商品交易问题。美国人一半以上网上交易是数字内容，而中国70%、80%交易是京东、苏宁、淘宝、天猫这些，这就是中美之间最大的差异。我们必须反思的是数字内容为什么比例这么小，三大运营商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没有构建良好的平台，他们都做了动漫基地、音乐基地，但是网络和业务不分离，这个业务好就拿过来，无法催生社会生产力。所以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还有知识产权、版权的保护也是非常大的问题。由于美国有很好的版权保护体系，所以这块交易非常活跃，美国人认为这才是最适合网上交易的而不是实体的商品。那么值得注意的是，所以中国电商进行重构，关注数字内容交易。

    还有一点，基于服务产业的O2O领域。这个领域，请大家关注李彦宏、马化腾，他们和马云完全不搭界，他们是在卖服务。这个领域，我自己有几个学生，比如说怎么把高尔夫球上怎么盘活，甚至身家过亿。现在O2O电商，有人问我，今年会不会出现像打车软件那么火的东西。我说如果有，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状态下。我们知道，微信抢了微博的生意，是因为微博是生人间的玩法，你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相当于广场上说话，人家干嘛关注你，他嗓门大，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我们叫做大V，后来政府看烦了，杀了杀几个大V的威风。微信是熟人间的玩法。现在微商，前不久马化腾开了个会，我也过去跟他切磋了一下，熟人间可不可以做生意，可以做。肯定与马云的不一样。为什么一定要做得像马云那样啊！北京火车站的生人间的餐馆，不需要回头客，宰一个是一个。但是熟人间可以这么做吗？肯定不是。因此微商应该有微商的玩法。但是今年最火的应该是基于半熟人之间的应用。比如O2O这样的应用，我的母亲生病找了社区医院的护士给她打针。后来护士生病了，打不了了。那么假如有一个网站，假如有一个护士在上面注册，我们扫一下谁离自己最近，没准就是我们邻居家的女孩儿。熟人不是特熟、生人不是特生的这种。这个过程其实就带来了电商的产业重构。

    可穿戴设备和腾讯提出来的让万物互联、让一切互联。物、环境、人一切互联，紧接着带来隐私和安全最大的关注。Google眼镜，移动互联网位置非常重要，但是光有位置不能产生更好的商业价值。如果有更多的信息，比如说我戴Google眼镜，我不仅知道你在哪，还知道你跟谁在一起。所以很多人没有关注到可穿戴设备带来的隐私问题。当互联网广泛应用到实体经济中，隐私和安全问题会更加严重。我们在IT领袖峰会上推断，在五年之内中国至少打造出10个跟安全相关的100亿美金以上的公司。有人说100亿美金太小。那么好，我们姑且接受这个观念。

    还有就是要把数据变为财富，要把数据价值化。所以我说，我们运营商有很多问题，我也会在北大会上谈谈也有很多对他们不公的报道和批评。但是我觉得他们的创新能力有很大问题。

    掌控着消费者数据的产业有金融、医疗、水电、交通，但是运营商掌握的最多。为什么不能把这些数据变成资产呢！如果大家想进一步了解，可以看一看阿里那本关于互联网+的书，他们谈了很多思路。

    此外值得大家关注的是，移动互联网的大规模发展和技术升级将会导致流媒体产业、多媒体产业和三网融合的进一步加深。其中更明显的出新了大量的产业重构问题。讲一个小的例子里，前两天在中国大饭店的论坛上我专门做了一个关于网络中立的非常具有法律和经济学意义的话题。好多专家说你敢碰这个题，去年奥巴马都发言，因为这个事。其实这个题背后隐藏着一个互联网产业问题。我们要做互联网+，产业的重构非常重要。举个例子，我们谈通信的传统和广电的传统都是网络和业务不分离。永远都是自有业务的概念。但是互联网给他们一个很大的挑战，变成公路了，谁修的度、跑的谁家的车、车上拉的谁的货，都没关系了，网页分离。但是运营商无法用网页分离的思想看待这个问，因为架构存在着问题。比如有一个叫腾讯的运输公司经营着一辆微信的大巴拉着八个亿的网民开到你们家的信息高速公路，请问你向谁收费？你当然应该向腾讯收、向开车的司机收，可是我们的运营商确敲着窗子向每一个坐在车上的网民收流量费，所以我的观点，以后所有的网民上网根本不需要收流量费，根本不是降价的事。所以这里就带来了网络中立的问题了。美国去年年初推出流量800号，明确告诉大家800号电话业务必须要付费，点谁的网站谁就要付流量费。可是互联网公司不支持你，他不付费你能把Facebook和推特给关了吗！所以就引发了美国网络中立大的争论。

    但是我们说互联网中的一个思维，羊毛出在狗身上让驴付费。这就是互联网第五大思维。有人说免费的互联网，不是，免费是广电的创新。电视机开发出来以后，没有什么可播的，放电影，大家坐在家里两个小时一动不动好象怪怪的。然后P&G公司说你把星期六星期天的时段卖给我吧，我就做20分钟一集的电视剧，中间差10分钟的广告，让大家有时间处理处理家务。因为P&G是做肥皂出身的，早期的广告全是肥皂，所以到今天欧美人都把电视剧叫肥皂剧。看电视不要钱那是广电的创新，可是广电在1996年进入基础电信业以后，在美国96年电信法允许进入以后，现在反过来他看互联网公司，说你们奇怪，广电的广告收入摊了两大块成本：节目编播制作、网络维护建设运营。可是你互联网公司你也在反向收费、收广告费，可是你从来没有为网络付过钱，你只是管理自己的内容。这个机会主义美其名曰OTT。

    我个人认为，对互联网产业秉着两个原则，鼓励创新、按经济规律办事。

    如果OTT是一种创新，我们应该支持它。但是不能容忍的是，没有按经济规律办事的某个互联网大咖在博鳌论坛上说“我要是运营商的老总我就不要钱”。这种东西有点岂有此理了。这就好比你在我们家的房子开了个参馆不付租金，让我向吃饭的人卖门票，你反而大言不惭的说，我要是房东我就不要房费。所以我觉得这个产业太值得重构一下了，否则对互联网+存在着很大问题，特别是在将来三网融合和流媒体发展中。所以美国至今引发了SCC强行通过法案，但是还没有通过立法机构的最终批准，争议还在继续。

    Google是非常典型的互联网公司，他开始是支持网络中立，后来他也反对网络中立。他认为网络中立是社会主义大锅饭。差异是社会进步的动力和源泉，我不如他才会努力，没有差异、一视同仁了，大家都不努力了，这就是大锅饭。所以观念非常多。所以这也给我们学术界留了很多问题，怎么使互联网+非常有秩序的发展，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话题。

    互联网金融将带来颠覆性变革。这也是我最后一点提醒大家的。

    我是想提醒大家，信息化和互联网+还有一点不同，话讲的是无处不在。而互联网+我们要真正理解它，应理解到什么？拿着大刀长茅打仗的战士拿了一种新的武器--步枪。这个战法就不一样了。所以会完全产生出新的套路。这就是金融业，所谓互联网金融就是把金融银行业务搬到互联网上。这个概念是错的。凯文凯利已经说了，20年后，世界上有300年历史的银行将不复存在。我们不再需要钞票的银行，我们的财富就是某个数据库中存的数据。在这样一个颠覆性时代，你把银行业务搬到互联网上还有什么意义呢。就像当年英国政府保护马车产业一样，比如说不允许做资金池、二维码支付。为什么不让做二维码支付？今天我拿手机把卡的信息放在这，到POS机上刷，没有问题。但是我到超市看到这瓶水不错，扫一下，出现购买还是放回去，购买。放筐里。也不需要排队，出去有一个地，出去一刷手机就可以支付了。这个东西通信，它就像互联网变成新媒体以后，完全独立于报刊、杂志、广播电视，单独出来自己的清算体系，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总之，由于网络无处不在，和互联网+到来所带来的网络的无处不用将会带来社会经济巨大发展机遇，同时存在大量产业生态调整和价值重构的艰难挑战，我们希望我们国家的互联网+能够成为“十三五”发展的驱动引擎。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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